我渴望自由
“花褪残红青杏小……”杂乱堆积成小山的作业堆中,半阖的秋香色书笺显得格外突兀,兀自散发着远古的芹香,在昏黄的灯光下,自发素雅柔光。
不知疲倦的笔尖跃动着,书写出一个个潦草的文字。
“吱呀----”
母亲推开门,一股浓郁的甜香弥漫在狭小的房中。
“把牛奶喝了,对睡眠有好处。”她轻声细语地道,余光一扫,顿时紧锁起秀美的蛾眉,眼眸里闪过恼怒:“这是什么?谁送的?!”
她手里紧捏着那张薄薄的敛香笺。
母亲熟读诗书,自然明白苏轼那首《蝶恋花》是首情诗。我心里一跳,生怕母亲误会什么:“朋友送的。”
“这字很好看,像是男孩子写出来的呢。”母亲柔和的话里暗含锋芒,似乎在暗示着什么。
“是女孩子送的。我们班学习委员。”我有些烦躁于母亲的试探----自我上初中以来,这样的试探已有多次,她总这样,语气温温柔柔,却步步紧逼,控制监视我的一举一动,一个细微的细节也不愿放过。
“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,后悔一生。”她淡淡地告诫着我,纸笺从她纤纤的指尖落地,已碎成两片,触目惊心的裂口处，仿佛是在我心上划了一道口子。
“把我布置的作业写完,做快些,早点睡。”她吩咐了一声,轻轻带上门。
我把泪水和愤怒一起咽了回去,俯身拾起碎纸,收在了抽屉最底层。
时钟一圈又一圈地踟蹰前进,转眼已至深夜。母亲不知何时进来,静静地站在我身后----而我正誊抄着屈原的《九歌》。
“又在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吗?”我猛然回头,对上母亲冰冷的目光。
“这不是你口里的什么时候东西!这是楚辞!中国文学!”所有的怒气终于有了宣泄口,我不顾一切地冲母亲喊叫,只觉得无端的委屈与不解。母亲年轻时也是个才女,满腹诗书,为什么现在,在她眼里除了题海和分数,别的一切就都是影响学习呢?
“你记住,分数才是王道。”母亲一把夺走了我的笔记本,语调尖锐。
“好好写你的作业。”她冷漠地转身带上了门。
我如坠冰窑,仿佛身处一个不断缩小的囚狱,没有一丝自由，步步紧迫,到窒息……
教师点评：细腻的文字仿佛看到了小女孩心中无限的烦闷，母女之间的沟通就是那种 说不清理还乱的情绪，文笔之美让人拍案叫绝，细节的把握就在分寸之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