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湖传闻,鸳鸯刀内藏前朝传国玉玺。林玉龙夫妇携幼子归隐三年后,竟遭黑白两道围猎。

逃亡途中,岳母重伤垂危,临终道出玉玺秘辛。风雪夜,任飞燕怀抱啼哭婴儿独战群雄,

林玉龙血染重衫。“挨千刀的!”她嘶吼着挥刀,“护好孩子!”昔日宿敌卓天雄重现,

布下天罗地网:“交出玉玺,留你孩儿全尸!”古城深处,

鸳鸯双刃迸射惊天光芒——“你要的天下,拿去!”林玉龙掷出玉玺,

任飞燕的刀锋却斩向龙柱。石破天惊,烟尘中传来婴儿咯咯笑声。原来无敌天下的,

从来不是刀。---朔风如刀,卷着冰冷的雪沫子,狠狠抽打在脸上。天色早已沉入浓墨,

只有几盏气死风灯在骡车辕头挣扎着,昏黄的光晕在呼啸的风雪里艰难摇曳,

勉强照亮前方丈许坑洼泥泞的道路。车轮碾过冻得梆硬的泥浆,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咯吱”声。

林玉龙坐在车辕上,粗糙的缰绳勒进掌心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他半眯着眼,

锐利的目光穿透风雪织成的帘幕,警惕地扫视着道路两侧黑黢黢的山影。风帽压得很低,

遮住了他大半张脸,只露出紧绷的下颌线条。三年了,

自夺得鸳鸯双刀、解开了那“仁者无敌”的哑谜后,

他便与妻子任飞燕带着尚在襁褓中的麟儿,寻了处山明水秀的偏僻之地,只想过寻常日子。

本以为江湖的刀光剑影、恩怨情仇已如昨日云烟散去,未曾想,

一个毫无征兆的、关于鸳鸯刀内藏前朝传国玉玺的流言,竟如野火燎原,

瞬间烧尽了他们苦心经营的平静。那些蛰伏的、贪婪的眼睛,再次盯上了他们。骡车车厢内,

厚厚的棉帘勉强隔开了刺骨的寒气。任飞燕的母亲王氏,

一位头发已然花白、面容慈祥的老妇人,正抱着一个裹在厚实锦缎襁褓中的婴儿。

小家伙睡得正沉,小嘴微微张着,发出细微而均匀的鼾声。任飞燕坐在母亲身旁,

一只手轻轻搭在襁褓边缘,仿佛随时准备护住孩子。

她另一只手按在身旁一个毫不起眼的粗布长包袱上,

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里面那对冰冷、沉重、有着奇异弧度的鸳鸯双刀的形状。

她的眼神却如车外的寒风一般凛冽,耳朵捕捉着车外每一丝异常的声响。“玉龙,

”王氏的声音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,在狭小的车厢里低低响起,满是忧虑,

“这路……太平静了。我这心里头,总是不踏实,像揣了块冰疙瘩。

”任飞燕立刻握紧了母亲的手,掌心传递着暖意:“娘,您别担心。有我和玉龙在,

还有这对刀……”她的声音刻意压得很稳,仿佛要驱散那无形的沉重压力。话音未落,

前方赶车的林玉龙猛地发出一声短促而严厉的低喝:“吁——!”同时狠狠勒紧缰绳!

拉车的骡子被勒得痛苦地嘶鸣一声,前蹄扬起,整个车身剧烈地向前一顿。

几乎就在骡车停下的同一瞬间,尖锐的破空之声撕裂了风雪的呜咽!嗤嗤嗤!数点寒星,

裹挟着刺骨的杀意,从道路两侧浓墨般的树林深处激射而出!“有埋伏!

”林玉龙的吼声如同炸雷,在死寂的雪夜里骤然爆开。他反应快如闪电,

身体在狭窄的车辕上一个拧转,腰间佩刀已然出鞘,刀光化作一片泼水般的银亮光幕,

护住身前要害。叮叮当当!一串密集如骤雨的金铁交鸣声响起,

火星在昏暗的风灯映照下四溅!几支力道沉猛的弩箭被刀光磕飞,深深钉入冻土或车辕木上,

箭尾兀自震颤不休。然而,袭击远不止于此。两侧的黑暗中,鬼魅般的身影骤然扑出!

刀光剑影,带着浓重的血腥气,瞬间将小小的骡车围了个水泄不通。这些人衣衫各异,

有的蒙面,有的面目狰狞,眼神里都燃烧着同一种**裸的贪婪和疯狂。“林玉龙!任飞燕!

交出鸳鸯刀和玉玺!”一个粗嘎的声音在纷乱的喊杀声中格外刺耳。“杀!抢到玉玺,

荣华富贵就在眼前!”另一个声音尖利地附和。车厢内,

剧烈的颠簸和骤然响起的喊杀声惊醒了熟睡的婴儿。

“哇——”一声嘹亮而惊恐的啼哭猛地刺破混乱的夜空。“孩子!”王氏惊叫一声,

下意识地将襁褓紧紧搂在怀里,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外孙。任飞燕眼中寒光爆射,

再无半分犹豫!她一手闪电般抄起那粗布包袱,另一只手猛地掀开车厢厚厚的棉帘,

身影如一只轻灵的雨燕,倏然掠出!“娘!抱紧孩子待在车里!

”她的声音在风雪中异常清晰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。鸳鸯双刀已然在手!一长一短,

刀身黝黑,在昏暗的光线下却流转着奇异而内敛的冷光。任飞燕甫一落地,身形尚未站稳,

两把长刀已带着恶风,一左一右朝她当头劈下!她腰肢一拧,动作快得不可思议,

左手短刀“叮”地一声格开右侧长刀,右手长刀顺势反撩,一道冷月般的弧光划过,噗嗤!

右侧偷袭者的喉咙瞬间被割开,鲜血在雪地上喷溅出大朵刺目的红花。车辕上,

林玉龙已陷入数人的围攻。他刀法大开大阖,刚猛无俦,每一刀都带着呼啸的风雷之声,

将扑上来的敌人硬生生劈退。然而敌人数量太多,悍不畏死,刀光剑影如林,将他死死缠住,

令他无法分心顾及车厢。“飞燕!小心后面!

”林玉龙眼角余光瞥见任飞燕身后一道阴险的剑光悄然刺出,急得目眦欲裂,大吼出声。

任飞燕刚解决掉面前两人,闻声心头一凛,回身格挡已然不及!她只能尽力侧身,

试图避开要害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车厢的棉帘猛地被撞开!

一个苍老却带着一股狠劲的身影扑了出来,正是王氏!她竟用自己的身体,

决绝地挡在了女儿身后!“噗!”利刃刺穿皮肉的沉闷声响,清晰地传入任飞燕耳中,

压过了风声、喊杀声,甚至压过了怀中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。那声音像一把冰冷的锥子,

狠狠凿穿了她的心脏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任飞燕猛地回头,映入眼帘的,

是母亲瞬间失去血色的脸。老人浑浊的眼睛里,没有对死亡的恐惧,

只有对女儿和外孙最深切的不舍与担忧。她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

却只涌出一口滚烫的鲜血,染红了任飞燕的肩头。“娘——!!!

”任飞燕的悲鸣凄厉如受伤的母狼,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喧嚣。

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,将她瞬间吞没。然而,就在这灭顶的绝望中,

一股更原始、更狂暴的力量,如同沉寂的火山,在她体内轰然爆发!

那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、为了守护至亲而彻底点燃的疯狂!“啊——!

”她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,双眼瞬间变得赤红,仿佛要滴出血来。

鸳鸯双刀在她手中嗡鸣震颤,刀光不再是冰冷的弧线,

而是化作了两团疯狂燃烧、带着毁灭气息的白色风暴!她不再有任何防守的姿态,

整个人化作一道复仇的飓风,悍然撞入敌群!短刀如毒蛇吐信,刁钻狠辣,

每一次刺出都精准地撕裂对手的喉咙、穿透心脏;长刀如狂龙出海,横扫千军,

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,将敢于拦在身前的一切斩断、劈碎!

鲜血在雪地上疯狂地泼洒、蔓延,如同骤然盛开的、带着浓烈腥气的诡异红莲。

残肢断臂、破碎的兵器四处飞溅。围攻她的敌人,被她这完全不要命的打法吓得魂飞魄散。

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女人,那双赤红的眼睛里只有纯粹的、毁灭一切的杀意!“疯子!

这女人疯了!”有人惊恐地尖叫着,连连后退。任飞燕却置若罔闻。

她仿佛化身为一台只为杀戮而生的机器,鸳鸯双刀就是她肢体的延伸。

她的世界只剩下血的颜色,敌人临死前的惨叫是她耳中唯一的乐章。每一次挥刀,

都带着母亲温热的血溅在脸上的触感;每一次突进,都踏着敌人倒下的尸体。

风雪卷着浓重的血腥气,刮过她冰冷的脸颊。“挨千刀的!

”她猛地一刀劈开一个试图偷袭她侧翼的刀客,滚烫的血喷了她一脸,

她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,反而嘶声朝着车辕上浴血奋战的林玉龙吼道,

声音因为极度的情绪和剧烈的喘息而扭曲破碎,却带着一种撼人心魄的力量,“护好孩子!

他少一根汗毛,老娘跟你没完!”林玉龙听到妻子那熟悉又陌生的嘶吼,心头剧震。

他看到岳母倒下的身影,看到妻子如疯魔般在敌群中冲杀,血染征衣。

一股巨大的悲愤和强烈的保护欲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。他狂吼一声,

刀法骤然变得更加狂暴,不顾自身空门大开,硬生生用肩膀承受了一记重击,

换来一刀将面前两个敌人劈得倒飞出去,暂时清空了通往车厢的道路。他踉跄着扑到车厢边,

一把掀开帘子。只见岳母王氏无力地靠在车厢壁上,脸色灰败如纸,

胸口一个血洞正汩汩地冒着血泡,生命的气息正飞速流逝。襁褓中的婴儿在她怀里,

哭得声嘶力竭,小脸憋得通红。“娘!”林玉龙声音哽咽。王氏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,

浑浊的目光费力地聚焦在林玉龙脸上。她颤抖着伸出沾满鲜血的手,死死抓住林玉龙的胳膊,

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。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嘴唇翕动,气若游丝,

都像耗尽了她残存的生命:“刀…鸳鸯刀…不是…秘密…”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风声掩盖,

眼神却带着一种回光返照般的急切和清醒,

“里面…藏…玉玺…真的…前朝…传国…玉玺…在…在…”她的呼吸急促起来,

目光似乎想穿透车厢的木板,望向某个遥远的方向,

“…不能…落入…歹人之手…孩子…护好…我的…小外孙…”最后几个字,

如同叹息般飘散在风雪里。她抓住林玉龙的手骤然失去了所有力气,软软地垂落。

那双饱含担忧与不舍的眼睛,永远地失去了神采,定格在望向襁褓中婴儿的那一刻。

“娘——!”林玉龙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悲吼,如同受伤的野兽。

巨大的悲痛和岳母临终透露的惊天秘辛,像两股汹涌的暗流,在他心中激烈地碰撞、翻腾。

传国玉玺!鸳鸯刀里藏着的,竟是足以搅动天下风云的传国玉玺!

难怪……难怪这些人如此疯狂!婴儿的哭声更加凄厉,仿佛也感知到了至亲的离去。车外,

任飞燕的怒吼和刀锋撕裂血肉的声音,敌人的惨叫声,依旧交织在一起,如同地狱的挽歌。

林玉龙猛地闭上眼,深吸了一口混杂着血腥与雪沫的冰冷空气,再睁开时,

眼中只剩下钢铁般的决绝和刻骨的仇恨。他小心翼翼地将婴儿从岳母冰冷的怀抱中抱出,

紧紧搂在自己宽阔而染血的胸膛前。婴儿的啼哭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,烫得他心头发疼。

“娘,您安心走。”他对着岳母的遗体低声说道,声音嘶哑却坚定,“玉龙对天发誓,

只要还有一口气在,定护住您的血脉,守住这秘密!

”他用染血的外袍将啼哭的婴儿仔细裹紧,只露出一张哭得通红的小脸。然后,

他猛地抓起自己的长刀,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车门,如同一头发狂的雄狮,

冲入了外面那片修罗杀场!“飞燕!走!”林玉龙冲到任飞燕身边,长刀横扫,

逼退两个扑上来的敌人。他一手抱着啼哭不止的婴儿,一手持刀,动作明显多了几分顾忌,

但刀势依旧刚猛凌厉。任飞燕浑身浴血,鸳鸯双刀上滴落的血珠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。

她听到丈夫的吼声,赤红的眼眸瞥向他怀中的襁褓,

那疯狂燃烧的杀意似乎被婴儿的啼哭声稍稍浇熄了一瞬,多了一丝属于母亲的痛楚。她明白,

再恋战下去,他们一家三口都将葬身于此。“走!”她嘶哑地应了一声,

鸳鸯双刀猛地一个交叉绞杀,将面前一个敌人连人带刀绞成数段,清出一小片空地。

夫妻二人背靠着背,刀光如轮,互为屏障,朝着敌人包围圈最薄弱的一侧奋力冲杀!

刀光血影,血肉横飞。林玉龙将婴儿护在怀中,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最后的盾牌。

任飞燕则如同护崽的母虎,双刀舞得泼水不进,为丈夫和孩子劈开一条血路。

每一次敌人的刀锋险险擦过林玉龙怀中的襁褓,

都会引来任飞燕一声更加尖厉的咆哮和更疯狂的攻击。终于,凭借着这股悍不畏死的狠劲,

他们硬生生从包围圈中杀出了一个缺口!林玉龙抱着婴儿,

毫不犹豫地朝着路旁陡峭的山坡滚了下去。任飞燕紧随其后,鸳鸯双刀在身后舞成一片光幕,

阻挡着追兵射来的零星箭矢和投掷的暗器。噗通!噗通!两人重重地摔在厚厚的积雪中,

溅起大片的雪沫。顾不上疼痛,林玉龙第一时间低头查看怀中的婴儿。

小家伙似乎被剧烈的颠簸吓懵了,哭声戛然而止,只剩下急促的抽噎,小脸憋得发紫。

“孩子没事!”林玉龙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。任飞燕挣扎着爬起,

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和雪水,回头望去。风雪中,那些追兵的身影在坡顶晃动,

显然在犹豫是否要追下这陡峭的山坡。“快走!”她拉起林玉龙,夫妻二人抱着襁褓,

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茫茫雪原深处,

那片望不到尽头的、传说中能吞噬一切的瀚海荒漠亡命奔去。身后,

是燃烧的骡车残骸和岳母冰冷的遗体,前方,是无尽的黑暗与未知的杀机。风雪呜咽,

仿佛在为逝者悲鸣,为生者送行。瀚海,名不虚传。逃入这片无垠的荒漠不过两日,

林玉龙夫妇便已尝尽了天地之威的酷烈。头顶是炽白得令人眩晕的骄阳,无情地炙烤着大地,

脚下的黄沙滚烫得能烙熟鸡蛋。视野所及,只有单调起伏的沙丘,

一直延伸到天地相接的迷蒙处,没有一丝生机,只有死寂。狂风卷起沙粒,

抽打在脸上、身上,如同无数细小的刀子割过,**辣地疼。嘴唇早已干裂起皮,渗出血丝,

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沙尘和喉咙深处火烧火燎的干渴。

林玉龙撕下自己里衣还算干净的一块布,用仅剩的、浑浊不堪的一点水小心浸湿,

然后凑到怀中婴儿干裂的小嘴边,轻轻擦拭着。小家伙蔫蔫的,哭声都变得微弱沙哑,

小嘴本能地吮吸着布片上那一点点可怜的水分。看着孩子受苦,

林玉龙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痛得几乎无法呼吸。“水…快没了。

”任飞燕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。她解下腰间瘪了大半的水囊,晃了晃,

里面只剩下浅浅的一层底儿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她的嘴唇同样干裂,脸颊被风沙刮得通红,

原本明亮锐利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和深深的疲惫,但眼神深处,

那份属于母亲的坚韧却如同荒漠中的磐石,未曾动摇分毫。她将水囊递给林玉龙,

示意他再给孩子润润。林玉龙摇摇头,将湿布再次按在孩子唇上,

目光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死寂的沙海。“省着点。我还能撑。”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

喉咙里像堵着一团火,“追兵…好像甩掉了?”任飞燕没有立刻回答,她侧耳倾听。

除了单调的风声,只有沙粒流动的细微簌簌声。她眉头紧锁,

脸上没有丝毫放松:“卓天雄那个老狐狸,不会这么容易放弃。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,

像毒蛇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。”她的话音刚落,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判断,

一阵极其微弱、却富有节奏的震动感,透过滚烫的沙地隐隐传来。

咚…咚…咚…声音极其轻微,混杂在风声里几乎难以察觉。

但林玉龙和任飞燕都是江湖中顶尖的高手,对危险的感知远超常人。两人几乎同时脸色剧变!

“马蹄声!”林玉龙低吼出声,猛地抱起孩子站起身。“不止一骑!

”任飞燕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隼,迅速环顾四周。远处地平线上,

几个微小的黑点正以惊人的速度在沙丘间起伏跳跃,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急速逼近!

扬起的沙尘如同一条条黄色的土龙,紧追其后。更远处,似乎还有更多的黑点在晃动!

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两人。在平坦的荒漠里,他们抱着孩子,

如何能跑得过四条腿的快马?“那边!”任飞燕眼尖,猛地指向左前方。

在一片连绵起伏的巨大沙丘环绕下,隐约露出一片风化的、颜色与黄沙迥异的巨大岩石轮廓,

如同巨兽的骸骨,突兀地耸立在沙海之中。“是遗迹!有断墙!”林玉龙也看到了希望。

那是一个被风沙侵蚀得只剩下断壁残垣的古城废墟,是他们眼下唯一可能的藏身和依托之处!

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疲惫。夫妻二人再无言语,抱着孩子,爆发出身体里最后的力量,

朝着那片残破的石头遗迹亡命狂奔!身后,马蹄声越来越清晰,越来越密集,

如同催命的鼓点,震得脚下的沙粒都在跳动。飞扬的尘土几乎遮蔽了半片天空。

当他们跌跌撞撞地冲进那片巨大的、由风蚀岩柱和倒塌石墙构成的迷宫时,追兵已然迫近。

数十骑人马如同凶恶的狼群,呈扇形包抄过来,堵住了废墟的几个主要出口。为首一人,

身材魁梧,骑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上,面容阴鸷,眼神锐利如鹰隼,

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戏谑,

正是当年在抢夺鸳鸯刀时败在林玉龙夫妇手下的宿敌——御前侍卫总管,卓天雄!

“哈哈哈哈!”卓天雄勒住马缰,发出一阵得意而张狂的大笑,声震沙海,“林玉龙!

任飞燕!三年不见,别来无恙啊?这瀚海黄沙,风景可好?

给二位准备的这份‘故人重逢’的大礼,可还满意?

”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废墟中狼狈不堪、被团团围住的夫妻二人,

目光尤其在林玉龙怀中那微微蠕动的襁褓上停留了一瞬,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笑意。

林玉龙将孩子紧紧护在胸前,染血的衣襟下,手指死死按在刀柄上,指节捏得发白,

眼神却沉静得可怕。任飞燕挡在丈夫和孩子身前一步,鸳鸯双刀交叉在胸前,刀尖微微颤动,

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。她脸上沾满沙尘和凝固的血迹,嘴唇紧抿,

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卓天雄,像一头随时准备扑上去撕咬的母兽,

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三个字:“卓、天、雄!”卓天雄对她的杀意毫不在意,

反而笑得更加畅快,他抬起手,轻轻挥了挥。他身后那些剽悍的骑士立刻张弓搭箭,

冰冷的箭镞在烈日下闪烁着致命的寒光,齐刷刷地对准了废墟中的三人。“老朋友叙旧,

何必如此剑拔弩张?”卓天雄慢条斯理地说着,语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,“老夫此来,

只为一件东西——前朝传国玉玺!乖乖交出来,老夫念在当年相识一场,

或许……”他故意顿了顿,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,舔舐着林玉龙怀中的襁褓,一字一句,

清晰地吐出最恶毒的威胁:“或许,可以留你们那孽种一个全尸!

否则……”他声音陡然转厉,如同金铁交击,“今日此地,便是你林家绝户之日!

老夫要你们亲眼看着这小崽子,被万箭穿心!”“全尸”二字,如同淬毒的冰锥,

狠狠扎进林玉龙和任飞燕的心脏!任飞燕的身体猛地一颤,

一股无法遏制的暴怒和杀意冲天而起,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!

她握刀的手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剧烈颤抖,刀锋发出低沉的嗡鸣。

林玉龙感受到妻子濒临爆发的边缘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,

极其低微却异常清晰地吐出一个字:“忍!”他抱着孩子的手更紧了些,

仿佛要将孩子揉进自己的骨血里。他抬起头,迎着卓天雄那戏谑而残忍的目光,

声音沙哑却异常平稳,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废墟上空:“卓总管,

好大的阵仗。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言,值得吗?鸳鸯刀的秘密,早已解开,

不过是‘仁者无敌’四字罢了。玉玺?林某从未见过!”卓天雄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,

眼神变得阴冷无比:“林玉龙!死到临头,还敢狡辩?”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物,

高高举起——那是一块巴掌大小、边缘被烈火烧得焦黑的暗黄色布片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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